以前念書的時候,我總是在台大附近的溫州咖啡街打混遊蕩。
在那段簡直就像熊窩在山洞似的日子裡,我和鄰座那些抱著村上春樹的文藝青年,或是飄散著費洛蒙氣味的約會男女們一樣,都在咖啡杯盤裡度過了不少青黃不接的時光。
在常去的店裡,我總是會遇見一個大叔,四十來歲年紀吧,很像日劇中會出現在燒烤吧台後面,開口安慰男主角”要好好把握女人啊”的師傅樣貌。大叔總是點一杯曼特寧配大量的尼古丁,啜了幾口便進進出出的靠在店門街角,若有所思的抽完幾根Mabrallo。底蘊厚實焦香微苦的曼特寧,混著西部牛仔的煙草風情,我總猜想他是信仰某種老派、硬漢風調的寡言男子。
大致就像每家咖啡店的常客們一樣,我們維持著這種疏離卻又熟悉的良質氛圍。
那年暑假我如火如荼的趕著論文,大叔卻消失了好一陣子。直到初秋的某天下午,我才看見他像牽著拉布拉多似的拉著一隻大皮箱,一進門摳摟摳摟的,依舊是杯深培不打折扣的曼特寧,坐在吧台默默的一口一口喝乾。
坐了好一會兒:“欸老闆,我等下五點的飛機飛上海,大概好一陣子才會再回台灣吧。想說要走前再來你這喝杯咖啡。這個,很好喝。” 原本吧台後酷酷的老闆聽了搓搓手,好像也不知道要說什麼,憋了一下才擠出個幾句大概是”噢,謝謝"之類的。
不知道為何我一直記得這段有點笨拙的對話,還有兩個大男人講完默默無語看著那杯咖啡發呆的場景。幾年以後,我已經不是當年被論文荼毒的學生,但這一幕在我的記憶裡卻始終鮮明。
有時候我會想起這位大叔,想著他最後一天下午要坐飛機前,拉著皮箱來喝一杯咖啡,跟這裡的街景說再見。想著那天好像所有光影都美好得像要凝結的初秋午後。想著那杯曼特寧所連結起各種人與人之間難以言喻的情感。
開一間咖啡店,其實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不浪漫的。各種商業考量,日常營業雜務,太忙的時候也許連貓都對我愛理不理(啊!)。但我想很多時候,想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,也許都是從很小很小的觸動開始。
所以呢,如果你問我為什麼要開一間咖啡館呢,我想所有的故事,大概就是從那杯曼特寧開始的吧。
Welcome and Enjoy it!
如果你問我為什麼要開一間咖啡館呢,我想,一切的起源,都來自於圍裙底下那未知的畫面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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